「攝影,是你端詳這個世界的方式。」—專訪國際人文紀實藝術家范毅舜

人物專訪/文化美學攝影

Jun 03, 2024

攝影是一項非常個人的事情,熟悉工具之後,真正要探尋的是:你是怎麼樣的人?你如何看待世界?從你的攝像框中看見了什麼,想說什麼樣的故事,這些才是塑造出一個攝影師如何不同之處。

「攝影的眼睛跟你的眼睛是不一樣的。」這是我們遇到范毅舜時,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。而在對話中,他希望我們稱呼他小五哥。


肉眼看到的世界相當直覺,有遠有近、有光線、空氣、和空間的立體感。不知道是否曾有過這種感覺,來到幽靜的大海邊或山巔,想記錄當下的感動,拿起手機一拍,卻發現這個小框,無法裹住浩瀚的自然美景。


小五哥說,攝像框裡的世界是扁平的,傳統攝影時代,擷取一個畫面需要許多程序,到了數位時代,則能捕捉更多可能性。

攝影的啟蒙

小五哥第一次拿起相機的時候,是在大三升大四去澎湖旅遊。當時接下一台二手底片相機,還矇矇懂懂,裝底片需要請學弟代勞,就這樣試著自己摸索、沿途詢問其他會攝影的朋友。


讓小五哥踏上攝影這條路的場景也很日常,這些靜謐的角落中卻藏著無人發現的美。他提到曾在某個黃昏在家鄉台南騎車經過五妃廟,發現那日的陽光,穿過樹梢灑落在斑駁的紅牆上,光影斑斕在牆上畫就一片波光粼粼的海,這些光影美景,照映進小五哥的心,啟蒙他走上攝影之路。

圖片來源:范毅舜

光是攝影的核心

「光是攝影的靈魂,掌握了光,你就能擁抱眼前的曼妙世界。」聊到攝影,小五哥給了我們一個概念:光的特性,在簡單的事物間可以創造萬千世界,領略不同色澤、細節經由光線折射出的美麗。鏡頭即是捕捉光的工具,透過掌握光的質地,找出被攝物的靈動和變化。

手機攝影的侷限性

我們訪問小五哥,如何看待「用手機拍照」這件事?他指出一個點:手機有其侷限性。但他用了一個更浪漫的詞:「宿命性」。就是手機是功能性的產物,有它的天花板,有它出生下來就具備的優點和缺點,無法跨越到單眼相機的領域。手機的優點是可以拿起來啪擦一下就結束了,隨著畫質越做越好、鏡頭越做越精緻,拍出來的照片相當清晰,相對地,它的缺點也來自於其功能性大過於藝術性,本身便捷的設計很難、很難再敘說出更深的故事。


單眼相機也有它的宿命性,首先本身的重量,光是拿起它就是一件沈重麻煩之事,不會有人為了隨便拍一個畫面而自討苦吃;通常拿起相機是為了好好紀錄眼前發現的事情,將自己的靈魂投入其中,想將攝影之眼中的世界紀錄下來,再來透過相機本身複雜的條件和設計,調弄光影、抓取時間片段,從攝像框中看見新的視野。

圖片來源:范毅舜

工具會不斷演進,不變的是回應你的心

攝影是一項非常個人的事情,熟悉工具之後,真正要探尋的是:你是怎麼樣的人?你如何看待世界?從你的攝像框中看見了什麼,想說什麼樣的故事,這些才是塑造出一個攝影師如何不同之處。


因此,從以前的底片機跨到現在的數位相機,反而對人類的心靈和視野是有更多解放空間的,因為科技進步了,能捕捉到更多肉眼捉不到的場景,走進數位時代,這台「科技怪獸」透過數值調整,例如快門放慢、光圈變大變小來留住這些光影,訴說不同故事。


「雖然攝影的載體一直在進化,本質卻是不變的;這些技術的進步反而是讓你的心靈得已創造更大的藝術品。」


小五哥說道:「所以反而可以問問自己:你拿相機要做什麼?想說什麼故事?」

圖片來源:范毅舜

拍照是一場個人的儀式

小五哥提到,拍照的時候,是相當個人的,整個身心靈都投入其中,透過鏡頭看到的世界,與它彼此吸引、交流和碰撞,我們聽起來就像是走進異世界的隧道,等到肉眼離開相機,才穿越回現實,也難怪攝影是一場很累人的事,拍完照後小五哥說會癱在那休息上鐘頭也不奇怪。


學攝影,學到的是一個自己的眼睛,每個人的眼睛所看出去的世界是不同的,常說眼睛是靈魂之窗,就是每一個人在過生活,從各自累積的生命經驗釀造出一個獨特的觀點和靈魂,不同的靈魂有各自的著墨點和色彩,從眼睛看出去的世界都不一樣。

圖片來源:學籽文創

兼具技術與美學的攝影課

請教小五哥對於這門課程的想法,給的答案也相當明確:「教給你端詳這個世界的方法。」


小五哥說:「這門攝影課希望給你最實在的東西,然後讓你運用在手上,想怎麼發揮都可以。如物理科學和基本學科,都從這而來。」


前半部,先解構數位相機功能,掌握基本的快門、光圈會對照片產生什麼影響,接下來則著重於光,光是攝影的靈魂,了解光,就能掌握描摹這世界的一千種方式。(小五哥:我相信更多)


課程後半部,著重於培養你的「相機眼」,也就是熟悉從鏡頭中看見的世界。就像多隻新眼睛一樣,試著從這隻眼找出想說的故事。這過程中,其實包含更深更廣地是:認識自己的心靈,說出你觀察到的生活、想敘說的動人片段。


與小五哥聊天,我們看見從他口中繾綣而來的天與地、人與人情感之間的流動、和信仰路徑的探詢,以及藝術在日常間活躍著,這些豐厚的生命底蘊,帶我們看見了心靈豐厚的生命,其世界可以多麽浩瀚。


攝影是打開另一雙眼,讓人擴展和具象化心靈世界的方式,就像化作一隻靈魂的畫筆,按下快門的瞬間,就是心靈鉅作留下的永恆。

圖片來源:學籽文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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